在人的中間,我曾總結人的悖逆,也曾總結人的軟弱,因此,人的軟弱我曾體察,人的悖逆我曾知曉。當我來在人間以先,我早已了解人間的酸甜苦辣,因此,在人做不到的我卻能作到,在人說不了的我卻能說出口,而且運用自如,這不正是我與人的不同之處嗎?這不是明顯的區別嗎?難道我的工是屬血氣的人能做到的嗎?難道我是與受造之物同類的嗎?人曾把我與其列為「同類項」之中,這不正是人不認識我的緣故嗎?為什麼我在人中間不能升為至高,而是降卑呢?為什麼人類一直棄絕我,不能將我名傳揚呢?我的心中甚是憂傷,但人怎麼能知道呢?人怎能看到呢?因人不曾把我的事當作自己的終身大事一樣對待,所以導致所有的人都是迷迷糊糊,似乎剛服下「安眠藥」一般,當我呼喚其時,人只是在「夢中」,所以我的所作所為人一直不知不曉。如今,多數人仍是酣然入睡,當國度禮歌發出之時,人才睜開朦朧的睡眼,心中帶有幾分惆悵。當我的刑杖擊落人間之時,人仍帶著幾分注意,似乎人的命運猶如海沙一般一點不值錢,雖然多數人稍有覺察,但仍不知我的步伐運行到哪裡,因人並不注重摸我的心,所以人總是被撒但捆綁不得釋放。我在萬有之上運行,又生活在萬有之間,同時在萬人之心中做「主角」,因著這個原因,所以人對我才「另眼看待」,認為我是「不凡者」,或認為我是「令人莫測者」,因此,人對我的信賴一天比一天強。我曾在三層天之上躺臥,觀察全宇上下的人與物,在我安睡之時,人也都安靜下來,深怕打攪我的「休息」,當我醒來之時,人頓時活躍開來,似乎在作專討我喜悅的工作。在地之人對我的態度不正是如此嗎?現在之人,有誰把天上、地下的我看為一?有誰不高看天上的我?有誰不小看在地的我?為什麼人總把我四分五裂?為什麼人對我總是兩種態度?在地道成肉身的神不是在天上掌管萬有的神嗎?在天上的我,今天不也在地上嗎?為什麼人看見我卻不認識呢?為什麼天與地的相差之距就這麼大呢?這些不值得人去進深嗎?
人在我作事的時候,在我發聲之中,總願意在其中加「作料」,似乎人的嗅覺比我的還靈敏,似乎人的口味太重,又似乎我不知人的所需,所以還得「勞駕」人為我「補足」我的工作。我並不是有意打擊人的積極性,而是讓人在認識我的基礎上來純潔自己,因人缺乏得太多,所以我「建議」人還是多下點功夫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以滿足我的心。人曾在觀念之中認識我,但人絲毫不知,所以人猶如把沙土當作黃金一般來寶愛,當我提醒其時,人只是丟掉一部分,但並沒因著失去的一部分而換取金銀之物,而是繼續享受著手中的剩餘部分,因此,人總是在我前謙卑、忍耐,不能與我相合在一起,因人的觀念太多了。由此,我下決心將人的所有、所是全部都「爭奪」過來扔在遙遠的地方,讓人都能與我同居,不再與我分散。因為我的作工,所以人才不明白我的心意。有的人認為我要第二次結束工作將其打入「地獄」之中;有的人認為我又開始「方式」的說話了,多數人都「恐懼戰兢」,深怕我結束工作使其無處可投,深怕我再次將其拋棄。人總是用舊的觀念來衡量我新的工作,我說人不曾摸著我的作工方式,難道這一次人就「大顯身手」了嗎?人的舊觀念不正是打岔我工作的武器嗎?當我向人發聲說話之時,人總是避開我的目光,深怕我「相中」他,所以人都耷拉著頭,似乎是在「接受」我的「檢閱」,這不是由於人的觀念造成的嗎?為什麼我降卑到如今,人仍不覺察呢?難道還需我為人俯伏嗎?我從天來在地,從至高處降在隱祕處,又來在人中間,把我的所有、所是都亮給人看,我說話語重心長、苦口婆心,誰曾看見我的所是、我的所有?難道我現在仍向人隱藏嗎?為什麼我難見人面?因為人的工作「忙」嗎?因為我「不務正業」,而人卻「追求成才」嗎?
在人的心裡,神總歸是神不能輕易接觸,人總歸是人不能輕易「放蕩」,但人的作為還是不能拿到我前來,難道我的要求太高了嗎?難道人太「脆弱」了嗎?為什麼人總是在遠處「舉目觀望」我的要求標準呢?真是人達不到嗎?我的要求只是按照人的「體格」來計算,所以不曾超乎人的身量,但就是這樣,人仍不能達到我的要求標準。不知多少次我在人中間被棄絕,不知多少次人對我投來諷刺的目光,似乎我的身上長滿了刺,因而令人厭煩,所以人都討厭我,認為我太無價值。就這樣,我被人推來推去,不知多少次人將我低價買回其家,又不知有多少次我被人高價出售在外,所以今天落在「這個境地」,似乎人仍在打我的主意,多數人還想將我出售以「獲利」幾億美元,因人並不曾將我寶愛。似乎我成了人與人來往的「媒介物」,似乎我成了人與人相爭戰的「核武器」,似乎我成了人與人簽訂的「和約」,因此,總的來說我在人的心中一文錢不值,是可有可無的「家庭用品」。但我並不因此而定罪於人,我只是在拯救人,我一直在憐憫人。
人都認為,啥時我把人推進地獄,我的心情就「舒暢」了,似乎我專門與「地獄」搞交易一般,又似乎我是販賣人口的「專營部門」,似乎我是拐騙人口的行家,把人搞到手之後將其以高價出售。人的嘴裡不說,但心裡都這樣認為,雖然人都愛我,但都是「偷著愛」,難道我那麼大的代價、那麼多的花費就換取人這麼一點「愛」嗎?人都是「騙子手」,而我總是擔任被騙的角色,似乎我太憨厚,被人看出破綻之後,人就一直騙我。我口所說並不是將人治於死地,並不是給人亂扣帽子,而是人的實情。或許有的話語說得太「誇張」,我只「求」人多多「原諒」,因我對人的語言並不「精通」,所以有許多地方不能滿足人的要求;或許有的話語將人的心「刺傷」,所以我只「求」人給我「寬容」,因我並不精通人的「處世哲學」,我說話並不會講究方式,所以不知有多少話勾起人的「寒酸」之處;或許有的話語說到了人的病根上,揭露了人的病症,所以我勸人最好還是服幾片我為你配製的藥,因為我並無傷害之心,而且這藥也並無副作用;或許有的話語說得並不「實際」,我「求」人不要太「著急」,因我的手腳不「麻利」,所以雖有話但無事,這就麻煩人為我而「忍耐」了。這些話對人可曾有幫助?我希望人都能從此話中得著點什麼,不能總讓我白費口舌吧!
一九九二年四月九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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