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家鄉在錫林郭勒大草原,這裡幅員遼闊,四季分明,令人心曠神怡。
春天來了,草原上一片春意盎然,隨著徐徐吹來的清風,嫩草的清香撲鼻而來。我在這碧綠如畫的草原上牧羊,一隻隻雪白的小羊羔像是一顆顆潔白的珍珠滾動在碧綠的草原上,甚是美麗。抬頭望去,蔚藍的天空飄蕩著朵朵白雲,一隊隊大雁鳴叫著掠過長空,給這片寧靜的大草原帶來了流動之美。
記得在我八九歲時,哥哥、姐姐帶我去夏營盤(夏場)。天剛曚曚亮,姐姐把我叫醒,爸爸、媽媽還有哥哥們都在忙活著裝車,一輛車搭好涼棚載人,一輛車裝滿生活用具,還有一輛車拉上剛剛降生的牛犢羊羔,隨後我們就出發了。哥哥們和其他牧民騎著馬匹趕著成群的牛羊,他們走得好快,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兒。我和姐姐在後面趕著勒勒車(牛拉的木頭車),慢慢悠悠地走著,欣賞著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,彷彿置身於綠色的「海洋」,身心愉悅。
十多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了夏營盤。這個地帶更是寬廣遼闊,空氣清爽,是個天然好牧場。遠處山腳下長著一棵棵高大枝繁葉茂的榆樹,猶如衛士一樣守護著這片青草地。旁邊還有一條小河,名叫高格斯台河(蒙語),它蜿蜒曲折,自東至西流淌著,千迴百轉,環繞著草原,我站在高山望去,像是一條飄蕩的絲帶。清清的河水裡不時地有魚兒跳躍,河的兩岸牧草豐美,成群的牛羊、馬群遍佈兩岸,無憂無慮地享受著可口的美味,是如此的悠閒自得。遠處偶爾傳來一聲牧人的鞭子聲,牲群你追我趕,邊吃邊走,好不熱鬧。遠看草原深處,一頂頂白氈房錯落有致地排列在綠油油的草地上,那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。
清晨,我還在睡夢中,姐姐就將我喊醒,叫我和她一起擠牛奶。我揉搓著睡眼走出氈房,外面霧氣濛濛,像是青紗籠罩著整個牧場。一會兒的功夫,姐姐就擠了一桶潔白的牛奶。這時太陽早已升起來了,照得身上暖洋洋的。我在氈房周圍玩耍著,姐姐給我燒好奶茶,我圍在姐姐身邊,伸手抓一把炒米和奶豆腐條放進碗裡,再放上一勺黃油(奶油),姐姐給我倒上熱奶茶,喝著熱騰騰香噴噴的奶茶,哇,天然的味道美極了。我們在這裡很快就度過了半年。
深秋時節大雁列隊向南飛翔,哥哥們騎著馬趕著成群肥壯的牛羊,準備向冬營盤(冬場)出發,我和姐姐也早早地起來忙碌。還是一輛車坐人,一輛車裝生活用具,不同的是這次我們要帶回很多很多豐盛的食物,一袋子一袋子的乾奶豆腐,一罐子一罐子的黃油,一罈子一罈子的奶酒,家家戶戶都忙著往冬場搬,人人都掛著喜悅的笑容……
那藍天,那白雲,那每年南來北往的大雁,那碧草肥美的牧場,那行走著的牛羊、馬群,那濛濛的晨霧,那冉冉升起的太陽,那擠牛奶的姐姐,那隨季節切換在夏場、冬場的我們,那慢慢悠悠行走的像蝸牛一樣的勒勒車……好一幅生動感人的畫面,周而復始、從未停止。
躺在青青的草地上,我嘴裡銜著草,望著藍藍的天空不禁思索著:祖祖輩輩、歲歲年年,我們生長在這片草原上,它無私地供養著我們,是誰賦予了草原無限的生命力呢?
直到我看到了神的話,心中的困惑才終於解開了。神的話說:「人類具有這樣不同的生活方式的基本條件是什麼?是不是必須得有各種生存環境的基本維持呢?……而放牧為生的人,他們依靠的是什麼?他們真正依靠的不是牛羊,而是牛羊的生存環境——草原。如果草原沒有了,他們上哪兒去放牧牛羊?牛羊吃什麼?沒有牛羊,這些遊牧民族他們的生活來源是什麼?都沒有了。沒有了生活來源的這樣一個民族會走向何方?他們就很難生存下去,就沒有未來。……神維持各種環境、各種生態,維護各種環境中所生活的各種生物,目的只有一個,就是為了養育各種人類,為了養育生活在不同地理環境中的人類。」
那一刻我明白了,原來是神創造了各種地理環境——平原、山川、丘陵、草原等等,神一直在精心管理著,更是神賦予了草原無限的生命力,供養生活在草原上的牛、羊群,也讓我們牧民形成了特有的生存方式——放牧為生。有了草原的存在,才可以在草場上牧牛、羊、馬群,為我們人提供充足的食物:牛肉、羊肉、奶食、黃油等等。神不僅給我們創造、預備了廣闊的草原,還加給我們智慧,學會善用牧場,隨著季節遷移牧場,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才能夠繁衍生息,健康地生存下去。這一切都是神的愛啊!
神就像一個慈愛的母親,一直守護著我們,為我們籌劃、預備好了生存所需的一切:吃的、穿的、用的等等。我們這些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,就像嬰兒一樣幸福地躺臥在這個綠色的「搖籃」裡,一年又一年,一代又一代,神一直守候在這個「搖籃」旁,從未離開過……
河北省 劉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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